吉隆坡国际机场的吸烟室是广州新白云国际机场的反例:它更像酒吧和便利店的混合体。你可以坐在吧椅上安静地看电视,身边的烟民也许在吧台上吃开了法式面包,投币式的雀巢咖啡机和自动售货机转身可用。围着玻璃茶几而坐的是一拨人,闲立玻璃幕墙看飞机起降的又是一拨人,还有净化空气的热带植物。当一缕阳光打进来照着早班机的烟民时,咖啡的热气与烟雾缭绕趁势把这里编织成一支生机勃勃的生活序曲。它唯一的缺点,在于与登机口之间的长途奔徙,你甚至要坐一小段机场轻轨才能抵达。
巴黎戴高乐机场的吸烟室就设在商场的旁边,既可以欣赏商品和明信片之类的商品,也有机会和爱吸烟的西欧女郎攀谈。虽然烟民在控烟运动高涨的欧洲大有成为“贱民”的趋势,但在机场吸烟室还是享受着“良民”的待遇。
按照中国的《广告法》第十八条第二款,机场吸烟室也是不允许设置烟草广告的地方。但在昆明、南昌的机场吸烟室,你还是能看到印着当地品牌香烟或“555”的坐椅或灯箱广告。对烟民来说,这种违规操作的意义不大,因为他们对某个香烟品牌的忠诚度,常常可与海枯石烂的爱情相比。
会爱上黄山机场吸烟室的人,纯粹是因为机场之小。你甚至不必去找专门的吸烟室,站在候机楼外吸烟就好了,然后一转身就看到托运、安检和登机等程序的几乎全部。
重庆江北机场做不到这一点,但它的吸烟室还算仁慈:设计成机舱的造型,却是木板的墙饰,有椭圆形的巨大舷窗可以透视机场动向,里面则安放着宽敞的椅位和平板电视。手动的烟灰筒上有一个手动按键,可以令香烟不再堆积于视野之中。在这里极难见到可口可乐的易拉罐,因为百事可乐统治了重庆多年,这种情形在2005年9月5日之后才得以改写——这一天,重庆可口可乐工厂开业。
上海浦东机场的吸烟室在候机大厅的地下层,这种设置在巴黎戴高乐机场也有一些,却令烟民的感觉很不好——有被遗弃的感觉。在那样的地下层,除了孤独的吸烟室和男女厕所,其它一无所有。巧的是他们的设计者都是同一个人——法国人保罗·安德鲁,这哥们可能是反对吸烟的清教徒,完全不理会烟民的幸福与哀伤。浦东机场还是“机场一阔,吸烟室脸就变”的例子——在旧旧的虹桥机场,至少还能围着玻璃茶几与同行的烟民聊上几句呢。
被世界公民给予高度评价的机场吸烟室,有金边机场的——一进门就有一个555小姐给你递上免费的555香烟,屋里两部等离子的电视放着Discovery拍的吴哥的片子,每部电视前两排小沙发椅;有韩国仁川机场的——在航站内呈开放式,但因排烟设施超强,并不影响这里的空气品质,也不会感到烟雾弥漫;有全中国国际机场皆设了的头等舱休息室和机场贵宾室——不仅能在与空姐质素一等一的制服侍应生的伺候下吸烟,而且能上网、看更多的国际报刊、提供更多品种的冷热饮酒水和水果、坐更舒服的沙发、看更大尺度的电视、发传真、打长途,甚至还能免费洗头和淋浴。当然,前提是你有一张贵宾卡,或VISA卡。
对普通烟民而言,他们只要求在世上所有机场的吸烟室里,享受基本的公民待遇,不受歧视和虐待。你知道韩国的“围棋皇帝”曹熏铉是为什么戒烟的吗?每天吸三包烟的他,就是在美国的一个机场吸烟室里,发现吸烟室环境极差,室内没有沙发,座位仅是圆头硬座,墙上脏兮兮的,不能忍受这种歧视而戒烟的。大多数烟民不是曹熏铉,他们的下一步是期待人道一点、与机场的国际化匹配的机场吸烟室,而不是愤然戒烟。